第368章 故人

笼罩在艾丝特身上的光幕，逐渐转向淡桂黄，比太阳更冷清、更温和的浅金，从外向内，侵蚀起她的意识。

灵性直觉中响起的诡异嗡鸣声，让克莱恩迅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。

艾丝特努力撑起眼皮，几颗光点从她眼前飘落，扫过她的睫毛：“你究竟，是从什么时候……”

疑似“卓娅”本体，一直以来被封印在半透明容器里光芒，正在整座大厅里疯狂地流动。

亚当松开了十字架，让它在胸口自然垂落。

只看这个动作，祂就像是在替她祈福似的。

嗡鸣声在整座教堂中响起，悬浮在半空的光点彼此呼应而颤动，有淡淡的细丝从它们内部延伸出来，不断试图勾勒转轮，却始终只能呈现出破碎的图案。

半空中悬挂着那个半透明的圆球，只是里面的光芒几乎完全熄灭了，只剩下部分晦暗的银影，正缓慢地蜷缩成一团，包裹住散发出微光的内部。

原本完整的容器已经消失，失去原本的束缚后，内部的光芒竟然扩散成一道扭曲的圆轮，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厅的顶端。光轮的边缘在不断崩散成光点，然后又舒展出一道道细丝，竭力往灰雾更深处的地方探去。

但是这样的不安并没持续多久，在某种更温和的外部影响下，迅速消失，她甚至无法生出任何激烈的情绪。

环绕在最外围的灰雾，展现出了不同于平日的主动性，仿佛环绕着圆轮不断撕咬的狼群，一旦有光点散落下来，便会贪婪地涌动扑上，将光芒淹没。

“是的，就像你所想的那样。”神父的笑容很亲切，他缓步走向艾丝特，坐到了她旁边，“祂的长子，阿蒙的兄弟，在第三纪的时候，被称呼为‘空想天使’。”

不是遭到攻击，那声音只是响了短短一瞬间，就已经消失不见。

他的疑问立刻得到了解答。

一向冷清安静的宏伟殿堂里，掀起了一场光芒的乱流。

那些光点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出，茫然地在教堂里盘旋起来，迟缓地散落开。

艾丝特往亚当的方向转过头去，迎上他的目光，总觉得脑海中越来越混乱，难以集中思绪，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，和发丝间越来越明亮的光芒。

居于“愚者”座位上的人抬起双手，他想象着先前见过一次的场景，灰雾逐渐流动，环绕着光轮盘旋起来，汇聚出近乎形成实质的漩涡。